科大讯飞与薛云奎之争:未来的“亚马逊”与现在的“小公司”

8月28日,科大讯飞创下自己历史最高64.77元的股价后,一路跳水,收盘暴跌6.57%。29日仍旧未能挽救其颓势,收盘跌3.11%。与此同时,有公众号授权发表了长江商学院终身教授薛云奎《科大讯飞:风险巨大》一文,令原本就处于公众质疑的科大讯飞一时站在了风口浪尖。而后,科大讯飞则在应对质疑时回应称“按照作者的观点和逻辑,就不会有像亚马逊、特斯拉、京东等这样的企业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一篇文章引发轩然大波

在不知底细的外人看来,在经历了两天股价跳水后,薛云奎教授的文章颇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实际上,一切仅是“巧合”。文章开篇,交代创作缘由时其声称:原本计划分析15家公司的他将最后三家交由听众推荐。鉴于此前讲述的都是传统制造企业,加上有人建议其讲述高科技公司,更有人指名科大讯飞,他欣然同意。于是有了《科大讯飞:风险巨大》一文。

文中,薛云奎教授从科大讯飞“2016年度的销售为33.2亿元,税后净利润为4.97亿元”出发,认为其不值当前800-900亿的市值。不曾质疑科大讯飞的技术的他质疑科大讯飞变现含金量。他指出:

1.科大讯飞的收入99.5%来自国内,而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含金量不同;
2.科大讯飞产品的销售毛利率区间跨度太大,增加了销售收入复杂性和管理难度,三分之一收入来源于低毛利率的产品,也降低了销售收入含金量;
3.并购带来的收入与自己挣得收入不同,并购带来的增长更易于实现;
4.销售总体上依赖于原有业务;
5.公司利润不可持续;
6.现金回笼不足,财务风险加大。

此外,公司从08年上市当年资产规模5.97亿元,到2016年底资产规模膨胀至104.14亿元,公司持续向股东“伸手”,导致公司股权资本占比过高。而投资者之所以愿意继续投资,可能看中的便是目前处于投资扩张期,将来或许可以带来丰厚回报。因此,股价疯涨,而希望落空之后,投资人可能血本无归。

指责还迈向了公司的管理。他认为公司商誉和无形资产等虚资产占比过高,导致公司资产估值风险巨大。此外,资产规模膨胀导致利用效率下降。公司也不再是低调创新,而是加大营销投入,为营销造势。

一切都建立在对财报的解读上,但在文末却让人觉得有点抹黑科大讯飞的嫌疑了,“科大讯飞在经营层面是一家快速增长但含金量不高的公司;在管理层面,是一家扩张很快但效率低下的公司;在财务层面,是一家擅长募资但却不擅赚钱的公司;在业绩层面,是一家大手笔花钱但股东回报率却低下的公司。在其光鲜的增长背后,其实隐含了巨大的风险。或许,公司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作为俗人的我,又无从所知。”

略晚的科大讯飞回应

薛云奎教授文章的出现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最早在8月29号晚间8点,便有投资者在科大讯飞投资者平台上进行问询。直到次日早上近11点,我们看到了来自官方的回答。

回答大致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带有相当情绪化的印记,“按照作者的观点和逻辑,就不会有像亚马逊、特斯拉、京东等这样的企业了。以亚马逊为例,其亏损近20年,估值却达4800亿美元就是其广大投资者对其战略和落地执行能力的认可。”科大讯飞显然将自己视为未来的“亚马逊”这样的大公司,目前可能营利并不明显,但是估值却体现了投资者对其的认可。

在情绪化的反应之后,才是理智的回归。科大讯飞开始对此进行理智地回应,表示此前曾进行过相应解读,并罗列了一系列数据来进行阐述,表明自己目前经营情况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更解答了毛利的使用,是为未来的持续爆发奠定基础。

最后,更表明这种发展战略,是来自董事会、股东大会的共识。并指出,早在2015年就“明确了在加大研发和市场投入的同时,不以当前税后利润增长为第一目标,构建公司长期竞争优势的发展战略”。

科大讯飞的官方回应似乎未能解决薛云奎教授在文中提出的问题。诸如科大讯飞在海外市场的命运,仍旧前途未明。虽然科大讯飞也在传递一些可喜的消息:《麻省理工科技评论》将其视为全球50大最聪明企业;在斯坦福大学发起的机器阅读理解测试中,科大讯飞名列第一;国际医学影像领域的权威评测LUNA上获得第一并刷新纪录。科大讯飞似乎有意在海外造势,并拓展海外市场。但事实如何,仍不得而知。

现在与未来的争论

但是在二者的质疑与回复中我们仍然能够看到一丝端倪。薛云奎教授的出发点在于,2016年的财报显示,科大讯飞明显无法支撑起“800-900亿”的市值,所以才有了从财报解读科大讯飞得出相应的结论。他的出发点立足于现在,此时。

反观科大讯飞的回复,无论是要做亚马逊这样估值4800亿美元的公司,还是建立人工智能产业壁垒,为未来持续的爆发式增长打下扎扎实实的基础,科大讯飞基于的点都是放眼未来。不难想象,关于科大讯飞的争论仍将持续下去,基于现在、基于将来得到的结论仍旧会大相径庭。但答案或许早已揭晓。

在8月10日的年中报解读会上,在回应“科大讯飞现在A股的股价和市值是否如实反映了这个贵公司的价值,近两个月的股价趋势是否能够如实地反映贵公司今后一年发展的趋势?”时,董事长刘庆峰便表示,科大讯飞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工智能时代的公司,公司未来拥有的收入规模和影响力,都绝不是今天的科大讯飞能看到的。

这是一个公司发展的承诺。倘若能实现,自然应了科大讯飞的结论。倘若希望落空,自然如薛云奎教授所言,部分投资者可能血本无归。

与此同时,在解读会上,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也表示,股市的高低判断,短期的说不清楚。如果看中讯飞潜力,希望是长期坚守,以讯飞今天的状态来看没有大风险,但短线说不清楚,股市有风险,确实进入要谨慎。这或许也应了薛云奎教授所说的:科大讯飞,风险巨大。